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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修羅場不香嗎“鴻鈞回來,你的魚鬧起來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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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寧之遞到風凝府上的那封信久久沒有收到回覆。

且他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風凝了。

當他知道風凝每一次早朝都要從他家的府邸旁邊走過的時候,許寧之開始每日早早地起床,等在大門裏面,希望能看到風凝走過,從而再給自己一個打招呼的理由。然而,從那日之後,他再也沒有見到過風凝步行著上朝。

每日路過門外的都是一輛馬車,許寧之知道對方就坐在馬車裏面,但是厚厚的車簾隔住了兩個人,讓他根本沒有勇氣上前問候一句。

終於,許寧之等著等著,等到了朝廷授官的日子。

內侍帶了聖旨過來,滿面笑容地對他宣讀。宣讀結束了,也好像根本沒有看到許寧之的楞怔一般,討好道:“許大人這可是頂好的前途。翰林院是剛剛設置的部門。據六部的大人們說,這地方學到的多,若是在這裏待下去,過幾年,定然平步青雲呢!”

許寧之:……

翰林院確實是一個好地方。但是許寧之不滿意,因為他知道,這個地方見風凝的次數定然不會多了。

但聖旨已下,他連拒絕的名頭也沒有。

許寧之甚至懷疑風凝是不是發現了什麽,所以才會拒他於千裏之外。

出入官場,許寧之並不輕松。無論是新接觸的公務還是和同僚之間的應酬,都是他需要好好去學習的東西。所以一時之間,許寧之都感覺自己前些日子那躁動的心思都被撫平了下去。

當然,其中也有這些日子沒有見過風凝的原因。

所以,時間竟然像流水一樣過去了。

而風凝這邊,確實也沒有再想起過許寧之這個人。

誠然,她並不完全相信費仲的猜測,畢竟他們兩個人還能猜測她心悅許寧之呢。但是被費仲兩人這樣提醒,即使是風凝,也覺得許寧之這個人別別扭扭的,每日早晨必須路過許寧之家門口,但為了避嫌,她也不再步行去王宮了,而是選擇坐馬車。

正好,隨著逐漸繁忙起來,風凝悠閑在街上散步的時間也沒有了。

時間一點一點過去,陸壓和孔宣兩個人還是沒有任何消息,鴻鈞也沒有忽然出來紫霄宮,來朝歌找她。至於朝歌這座城市本身——朝歌倒是很多地方變了,變成了風凝越來越喜歡的樣子。當然,中間也似乎有阻礙,或者也有行差就錯的地方,但是在所有人勁都往一處使的時候,朝歌似乎越來越好了。

西岐那邊陷入了長長的拉鋸戰中,甚至一個月沒有死一個兵士。西岐那邊怎樣風凝是不知道,但是在朝歌這邊,除了自己家裏人去參軍的人家,甚至沒有人能感覺出戰時和往常的不同。

還有那日在茶樓看到的那個鵲荇,風凝本將關於鵲荇的事情交給了費仲和尤渾兩人去做,但這兩人大概是因為那日犯了一次錯,所以過於膽戰心驚了。所以但凡他們對鵲荇做了什麽,不管風凝在不在意,都要對風凝匯報一番。

不過,他們的奏章,風凝大部分都沒有看過,只是有一折上曾經向她匯報,說鵲荇還是去了工地上搬磚,如今掙的錢,也勉強能夠溫飽。

不過,朝歌的驛館都太貴了,觀廟又管得嚴,所以少年只好租了一個小小的房子,也算是有片瓦遮身。

這是風凝沒有想到的:對方那小身板,風凝本以為他不會願意去工地上了。但現在看來,他若是願意仔細工作,想來日子也會越過越好的。

又這樣過了六個多月。

這六個多月裏,風凝腳不沾地,除了忙公務之外,她已經開始最基礎吐納的學習。雖然總被系統批評,但是總感覺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真正的神仙。六個月就如同尋尋常常的六天一樣,在風凝的忙碌之中過去,朝歌如同飛馳的火車一樣,在這六個月之中倏忽而過。但在風凝身上,沒有留下任何痕跡。

但這六個月對許寧之就不一樣了。

他在翰林院裏面,領了一個新的職位,編史。

這是風凝設置翰林院之後才剛剛設立的一個職位。一開始的時候是都由太史負責的,當然,太蔔大人也負責一部分。只不過新朝改制之後,才將太史和太蔔兩個職位撤了,給了翰林學士一部分職責。

許寧之負責記載當朝之事,以被後期修史用:但風凝最近幾年在朝歌做的事情太多了。她可以說是強行加快了歷史的發展速度,做的是其他朝代幾百年也未必能完成的事情,所以許寧之的任務量非常大。

但他在學問上又嚴謹,所以幹起活來比一般人要更累一些。所以每日裏都是累死累活。好在家裏在朝歌小有資產,家中有人伺候,又父母健在,不用處理雜事,所以幾乎每日都泡在了翰林館裏。

這日許寧之因為需要記載朝歌建築的變化,所以總要做一些建築之類的了解——可他在這方面實在是不擅長,想要向翰林院的前輩們請教,但翰林學士們哪裏是懂建築一類事情的?於是,問來問去,最後被前輩們建議,說讓去工部問問。

工部——許寧之的指尖顫動了一下。

他隨著他們的話往工部而去,一路上未免有點惴惴。直到進入了工部的大門,見到一群穿著格外耐臟的官府的同僚,正一個個坐在案前,仔細討論新出的圖紙時候,這份惴惴之心才慢慢地放了下來。

那群癡迷於圖紙的大人們並沒有察覺他的到來,直到他上前,說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之後,才終於有一個侍郎大人擡起頭來,沖他說道:“沒有人有功夫同你講朝歌的建築是怎麽變化的。畢竟這兩年朝歌的建築變化太大了。”

是啊。

但是,這拒絕過於直接了。

許寧之還在消化之時,忽然聽那侍郎大人繼續說道:“但我們正巧在看一篇建築圖紙,若是你有興趣,可以過來看看。”

這才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
許寧之表情相對內斂,沒有露出狂喜之色來。但是聽到了對方的話,還是乖乖上前去了。那些侍郎甚至是尚書們,見到他過來,也沒有絲毫的異常,反而是自然而然地給他讓出一個位置來……

許寧之:……

“這……”他猶豫道:“我看不太懂啊。”

確實是看不懂,從許寧之的方向看去,圖紙上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形狀,甚至都沒有聚合在一起。旁邊寫了各種各樣的字,每一個字他都認識,但是和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了。

那幾位同僚本是在看著圖紙,聽到他的畫,一時之間也哈哈大笑了起來:“別說是寧之你了,就是我們,一開始也看不懂這圖紙意思的。”

“畢竟丞相大人也算得上是外行嘛。”旁邊有另個大人興致勃勃地接道。

許寧之楞在了原地,雖然風凝如今已經領了王爺的稱呼,但是丞相之位還是沒有交給其他人的。於是,本已經平靜了幾個月的他,在聽到那侍郎大人近乎玩笑一般的話語時,胸膛竟然在一起鼓噪了起來,結舌道:“這……這是丞相的圖紙?”

“怎麽不是?”那站在許寧之身邊的大臣說道:“之前朝歌除了王宮之外,哪裏有什麽建得高的建築?畢竟朝歌不產山石,普通材料若把房屋建得高了,怕是要毀掉房子。要不是風凝丞相……你可記得禦街旁邊那茶樓?”

許寧之心道:我怎麽不記得?

“那茶樓當初就是風凝丞相設計的呢,全木頭組裝成的。多高啊!”身邊的大人同他科普:“所以現在風凝丞相上茶樓吃茶,老板都不收她的錢的。”

許寧之心思已經不在此了,但想到工作的重要性,還是強打著精神道:“那也太……”

“太厲害了……”另一位大臣接道:“是吧?當初春暉樓的掌櫃知道茶樓是丞相大人設計的,還曾經找過丞相大人,想要她幫忙給春暉樓設計一張建築圖紙出來呢,可丞相大人太嫌棄,拒絕了。春暉樓你知道吧?”

許寧之紅了臉。

春暉樓他是知道的。是朝歌出了名的風塵地。

他接:“啊這……”

“後來春暉樓就比照著風凝丞相給茶樓畫的圖紙,建了個一模一樣的。只是……”那人悶笑了兩聲:“丞相根本不會畫圖紙,所出的也不過一個構想罷了,圖紙出來之後都是要送到工部,和我們一起討論了,在讓我們反覆試驗了才能建造的。所以那春暉樓也不過是比著建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出來,聽說前幾日那樓都已經斜了。”

“再沒有人敢上去了啊!”說著說著就停下了。見另一個大臣在紙上提了一個數字:“哎,你看看,我剛剛就說這麽高正好。”

見到許寧之死死盯著這一段數字,又對對方科普道:“這是番邦來的字,用來計數方便極了……也是丞相教給我們的。”

許寧之:……

他前半年都在閉門苦思,埋頭苦寫。倒是從來沒有想過,不過是出來請教幾個問題,就無論哪裏聽到的都是風凝風凝。

那大人的話還沒有結束:“若說朝歌的建築,大概沒有比丞相更了解的人了。只因為她不僅了解現在時興的建築模樣,就連未來建築模樣也知道幾分呢……可惜了,丞相事務繁忙。這幾天工部和戶部都沒有來過,怕是不太有時間和你仔細聊聊這些事情。”

“不過,和別人聊也能知道一點點東西。”那大人推出一個“別人”來,是一個長得儒雅的靦腆小夥,想來也是新入職工部的。他介紹道:“這是李大人,近日裏就是他負責如今朝歌最最重要的建築——朝歌京都圖書館。”

許寧之難免驚訝了一下。

朝歌京都圖書館,別說是他了,就是普通的百姓也大都知道幾分。只因為這圖書館是朝歌之中目前最為厲害的建築了,它已經建造了半年之久,如今也不過剛剛有了雛形。據朝廷所說,等圖書館建成之後是會讓朝歌百姓們免費進去看書的。且這圖書館和他們翰林院還有些關聯——翰林院還另有一批大人們專門負責收集古籍,或者去山水之間,世家之中收集先賢們刻於鐘鼎山石之上的銘文,將其謄抄於紙張之上。

做這些事情的人,都是學問高深的老臣們。因為要收集篩選書籍,所以他們少不了進宮覲見殷洪——當然,覲見殷洪是表面上,他們主要覲見的是如今辦公室設在王宮的風凝,這還讓許寧之很是羨慕了一陣子。

當然,這羨慕不僅僅是羨慕那些同僚們有機會見到風凝,也有羨慕那些人能夠親手將古籍摘錄下來,流傳後世,也能近距離聆聽先哲的言論。

許寧之一向對自己的學問有自信,所以即使羨慕那些同僚,但也不過覺得自己的資歷不到位,比之那些老臣們,他也是有自己的關於學問的傲氣在的。直到今天看到這個明顯看起來比他小得多,但已經獨立負責一個項目的李大人。

這位李大人大概不太擅長和同僚相處,見到他看過來,微微地紅了臉:“我正好要去工地上一趟,許大人可要同去?”

對於自己工作有利的內容,許寧之是從來不拒絕的,於是微微一笑,道:“自然同去。”

風凝今日下班的時間和往常一樣遲。

自從朝歌進入全方位改革之後,別說是她了,就是整個朝廷都進入了996工作制。別的官員還好,有加班補貼。但是風凝就比較苦逼了,因為別的大人的加班補貼都是風凝發的……

但好在自從開始修煉之後,普通的工作強度已經無法使她勞累了。所以即使月上梢頭,風凝仍舊是神清氣爽地往回走去。這日是她將近半年來第一回 回家不坐馬車,一路走回去,見街上忙忙碌碌的行人,也難得心情舒暢。

一個大伯看她過來,打招呼道:“丞相是忙完了嗎?”

風凝沒好意思說自己回家還要加班。

那人笑瞇瞇得:“今年的良種越發好了哩~”

這個“哩”字一出來,風凝就知道了,大伯不是朝歌人,而是南方的。

她回道:“只要收成好就好!若是收成好了,大伯可向朝廷捐獻半斤良種!”

說是捐獻,其實朝廷都有給予一定的補貼的。這良種收到之後,也會盡快送到戶部進行二次培育,若這老伯家的良種能在二次培育中起到作用,第二年是會貼在皇榜上進行表彰的。

於是,這老伯自然喜形於色地答應了。

風凝這一路邊走邊聊,過了半個時辰才到自己家門口。

但……大概是她如今修煉仙術,勤習吐納,所以竟然能感受到幾分氣機。這院子裏面的氣機,不大對。

但也不怎麽危險。

莫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?

風凝心中疑惑,伸手便推開了院門——她推開院門的時候並沒有門房前來迎接,風凝走進門道,關上了大門,再往院裏看的時候,竟然發現這院子裏也沒有一個人。

別說是沒有侍女了,就是平日裏喜歡在院子裏撒歡的雷震子,風凝也沒有看見。

那系統呢?系統哪裏去了?

院子裏一片死寂,風凝一邊呼喚系統的名字,一邊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,卻沒有想到,剛剛走了幾步,還在前院呢,就聽到系統的聲音:“……我在這邊呢。”

風凝:……

系統是在大廳外面。

在離大廳有八米遠的地方,靠近墻側有一盆造景。造景還是風凝之前閑暇時候整的,裏面有山石有多肉。所以那造景就格外大了一些。風凝一眼看去,就見到系統正躲在山石後面,正對著她示意呢。

系統沒事就好,風凝輕輕舒了一口氣,她以為哪個大能又來他家裏了呢。

“喲~”系統用氣音打招呼:“波老師您回來了呀。”

波老師?這是什麽狗屁新稱呼?

風凝已經習慣了系統各式各樣的抽風,也沒有在乎對方的稱呼,蹲下身來,同樣用氣音問道:“你怎麽在這裏?為什麽要這麽小聲說話?還有,府兵和侍女們都去哪裏了?”

系統用它的雙下巴指了指大廳合著的大門。

大門怎麽了?

風凝也隨著對方的動作,往大門處看去——風凝家的大廳使用率還是蠻高的。所以在風凝出門的時候,為了以備別人來訪,她家的大門都是打開的,但如今,大門卻合上了。

風凝看了一眼大門,接著問出自己的疑惑:“還有,你怎麽把自己關在大廳外面了?”

“因為海王的魚鬧起來了,我一個池魚,怕殃及啊!”

風凝:……

多虧風凝腦子夠快,同時也習慣了系統的梗,所以它一開口她就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麽:“那你剛剛說的波老師是?”

“哦”系統的聲音很小:“是波塞冬啊!”

“那魚是誰?”

風凝自認自己從來沒養過魚,且這半年也沒有跟異性走得偏近過吧?

“池魚自然是我和咱們府上的那些小可愛。”系統轉了轉眼珠子:“至於你海裏的魚嘛……”

系統的話戛然而止。

因為,在風凝專心聽系統說話的時候,她背後的大廳門已經被打開了。

隨著“吱呀”一聲,男人走出門來,看到了蹲在盆景面前的她,略微笑出了聲:“阿凝。”

故人有一句話,叫做衣帶漸寬終不悔,為伊消得人憔悴①。

風凝覺得不準,要不然,為什麽留下的她吃好喝好甚至因為勤加鍛煉還隱隱結實了,但那離開又回來的人,反而受了那麽多呢?

風凝幾乎是不可相信一般,慢慢從地上站起來。她扭頭去看出現在她面前的這個人,眼裏噙了淚,緩緩叫出對方的名字:“鴻鈞……你回來了?”

系統:……

的確,不是風凝的錯覺,鴻鈞的確是變瘦了,以前在他身上格外合身的藍袍,如今也稍微變得寬大了一些。於是將男人襯得愈發像隨時要羽化飛升而去一樣。

也不知道,聖人是如何能變瘦的。

偏偏,對方一步一步向她走來,衣角因為微風的吹拂而往後飛揚。他的指尖碰上她的,是真實的溫度,而不是在夢中。

風凝想要再擠出一點淚來。

然而,對方已經堅定地拉著她往屋子裏走去:“我們一會兒再敘舊,至於現在,先別慢待了兩位客人。”

系統:……

鴻鈞拉著風凝走到了門口,正準備踏進去的時候,卻忽然回過頭來:“系統就先在這裏呆著吧,也別說話也不必跟進去,以防露了馬腳。”

系統默默地收回了邁出的腳步。

風凝感覺鴻鈞今天有那麽一點點異常。

當然,她沒有把異常往系統剛剛所說的“魚”上想。

直到她踏進門,看到大廳內坐著的兩個男人。

這兩個男人,一個穿了緋衣——這是翰林們的朝服,也是他們的工服,還是經過風凝精心設計的。不挑人,普通人穿上不會醜,長得好看的穿上,則會愈發膚白貌美。一個穿了灰撲撲的衣服——這是圖書館建築工人的工服,也是風凝設計的,不挑人,所有人穿上都一樣醜,但優點是耐臟。

穿了緋衣的那個人風凝認識,正是現在的同僚,曾經的學生——不,嚴格來說,他其實不是風凝的學生,只不過是在風凝的學校裏面學習過罷了。但風凝看他在鴻鈞的面前,就是有一種詭異的心虛。

許寧之——

風凝決定不看許寧之。她的手還在鴻鈞的手裏。所以在剛剛進來的時候,這兩個人都盯著鴻鈞握著她的手,久久不能移開眼神。

風凝不看許寧之了,自然就看向了屋子裏面的另一個人——這時候風凝的底氣就來了,她微微直起腰來,食指悄悄地勾了勾鴻鈞的手心,面上卻十分嚴肅地問道:“閣下是誰?來寒舍可有要事?”

曾經的丞相府,如今的王府可不是隨意就能進來的。

然而,被風凝質問的這個人,臉上卻緩緩地露出了悲傷之色:“丞相曾經說過,希望在下會變成丞相這樣的人,所以在下便去做了……沒想到,丞相大人竟然是不記得在下的。”

風凝:……

那人似乎沒有想到,自己已經隱晦點名身份了,還能見到風凝的一臉懵逼之色:“丞相還是不記得在下嗎?”他探了一口氣道:“在下是鵲荇啊!”

風凝:……鵲……什麽?

實在不怪風凝。

鵲荇似乎沒有想到,自己屢犯提醒,都自報名字了,風凝卻還是不記得他,於是面含屈辱補全信息:“丞相還是不記得,那丞相還記得禦街旁的茶樓嗎?”

這邊許寧之捕捉到關鍵信息,豁然開頭。

風凝:……

風凝想起來了。

她頗為誠懇問道:“啊!原來是你!怎麽半年不見,你變得這麽黑了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修羅場修羅場!!!

打起來打起來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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